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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的精彩让我不安
2012-04-09

             

       忽略的精彩让我不安 

 



今天我要去看望我的学生。 

我先到韩永莲家,韩桂英一会儿也就来了。瘦瘦的,依然很单薄。脸上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微笑。 

她坐在炉子边,不时地看我一眼——眼光里是相亲近我的渴望。 

“英英过来坐……”,主人在叫她。 

“英英”,多好听的名字,我觉得她的小名和她人一样美。我在心里也叫了一声。 

一会儿,她的奶奶传话过来,叫韩桂英回家,她说要带奶奶进城看病,奶奶的高血压又犯了。她还说她先走了,把家里的电话留给我,今晚打电话。 

我同意了,但还是跟上了英英,我要到她的家看看。 

进了大门旁边的一个挂着门帘的小门,就是她和奶奶的卧室,我问了她奶奶,今年已经76岁了,满头白发,面色苍白,身体单薄。她正从炕上爬起来,戴上头巾,说要动身。她还说,家里就我们奶奶孙子三个人,英英是老大。 

炉子里的火,可能快着完了,屋子里冰冷。几乎没有家具,但是收拾得很整洁。奶奶执意要倒水给我,我拦住了,看她吃力的样子,我有点难受。 

我走进了通往里间的有一扇门,里边是一排房子,铺了地板砖的地好几处已经塌陷,屋子里除了两只农村里放粮食的大红柜和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之外,一无所有。 

…… 

我摸着英英的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关于韩桂英的情况我早知一二,她母亲早逝,父亲几乎一年到头不回家,也不管母亲和一双儿女。 

不久前,我还从同学们的口中得知,每到春季,英英要带着弟弟到田间春播,夏天锄草,秋天收割…… 

十五岁的女孩,就担起了家庭的重担。 

在学校里,英英的学习实在不行,在班里从来都在倒数十名以下,她还要承受来自老师同学的轻视。就像一项品学兼优的田春燕在随笔中写的,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从来都没有看得起她……然而,韩桂英,尽管从来没有请过假,从来都是很开心。 

第23届校运会的舞蹈表演,她的那份执着,脸上羞涩又开心的笑,现在还在我的眼前。 

此刻,看着韩桂英扶着她的奶奶上车,目送她们远去,我站在她家寂寥的门前,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就是搀着奶奶去就医的这个个小瘦弱的十五岁的女孩,一双嫩嫩的肩膀,担起了一个家庭的重担,担起了别人的轻视,还舍不下对她来说有点艰难的学业。怪不得他每天晚上的作业总是完不成,放学回家,伺候奶奶也得花去她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啊…… 

和她相处了三年多,三年多的时间里,我怎么现在才知道有关她的这些事呢? 

忙于成绩,忙于所谓的荣誉,我怎么就忽视了这么一位其实好优秀的女孩子,三年的时间里怎么就没有一次和她坐下来聊点什么?三年的时间里我带领我的学生向张三学习向李四学习,怎么就没有和我的学生一道多看一眼坚强执着一双嫩肩担风雨,而又默不作声始终带着微笑的的韩桂英呢? 

四班最闪光的精彩,四班最宝贵的财富,在我追名逐利的通俗中,埋没了三年,这对韩桂英个人,对这个集体是怎样的损失?教育也因此多了怎样的遗憾?正如田春燕写的:“……直到我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她的故事后,我好感动,我真想和她成为朋友,然而,遗憾的是,过去的两年里,我一直对她视而不见…… 

英英,今晚,当我写着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的眼前总是你微笑着的沉默的样子。 

你越是微笑,越是沉默,我的内心越是不平静。 

是啊,我怎么能平静呢?三年来,我,还有我所有的四班的学生,在狭隘的忙碌中错过了一道多么美丽又独特的风景,也因为我们狭隘的忙碌,英英少了多少成长中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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