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一日下午三点十分,和窦丽一起挤上了去中连川的班车,摇摇晃晃颠簸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中连川乡鞑靼窑村,下车以后,又走了二十几分钟的路程,这才到达窦丽的家。
远远望去,院落看起来还不错,但是随着窦丽一起迈进家门,我便不这样认为了。小小的院子里大半地方被玉米棒子占用了,放的很乱,花园墙边,稀稀散散的放着一些农用工具,上面还粘了些新鲜的土壤,明显是刚用过的。窦丽笑着说:“我爸刚干完活,可能去背草去了。”可能是窦丽的声音吧,正中间的堂屋里也传来的带有浓厚北山口音的声音:“丽丽,回来了啊!”这是她的母亲。早先就了解到窦丽的母亲前段时间不幸地遭遇了车祸,导致锁骨骨折,至今卧病在床,失去了劳动能力。不禁想去看看这位母亲。
窦丽带着我走进了堂屋,她的母亲坐靠在炕上,右手还绑着绷带。淳朴的母亲没想到班主任会来她家里,忙使唤窦丽招待我。“快请班主任坐下。”;“快点把你姑姑带来的苹果拿出来给你班主任吃。”;“快给班主任倒点水。”……一句句热情的话反而让我不好意思了。待我坐定,窦丽便离开了。于是我便询问起她的母亲孩子干嘛去了。母亲语气沉重的说:“今年我遭了车祸后,就苦了这孩子。放学回家后,就赶紧帮家里干活,白天在学校里忙来忙去,回家里来都吃不上一口热饭,还得围着这冰锅冷灶转。做母亲的我都觉得对不起娃啊。也担忧肯定要影响娃的学习,可是我们这娃就是懂事,小小年纪帮着她爸撑起了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家。懂事的让人心疼啊!”说的动情,淳朴的母亲不禁抹起了泪水。透过旧窗户,看着在旁边厨房里忙碌的窦丽,心中又多了几分感动,几分赞赏。
正在这时,大门被推开来,一个背着背篓的男人缓缓地走了进来,她的母亲看到了,擦了擦眼泪,“是他爹来了。”曾经见过窦丽的家长签字,意气风发的感觉。觉得她的父亲应该是个知识分子吧,而如今的这身打扮却与我心目中的印象格格不入。一身洗的泛白的旧衣服,依稀能判断出帽子原来的颜色该是藏蓝的。瘦骨嶙峋的样子就知道今年的这场车祸和三个孩子已将他的“意气风发”耗之殆尽了。也许是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窦丽了,便朝着厨房喊了一声“丽丽,今晚做上个面。我喂驴去!”说着就走向了堂屋另一边的窑洞,舀了些水,才步履蹒跚的走出了门。望着他的背影,这我才发现这位父亲是何等的艰辛,忙里忙外,顾前顾后。
大约十几分钟后,伴着对窦丽的责备声这位父亲走进了堂屋,忙和我握手,表示招待不周。“班主任快尝尝这果子,还是她姑姑从小康营拿来的,平时娃也舍不得吃。”;“我们家窦丽笨得很,平时还要老师费心了。”;“她大哥老在外面打工,一年还见不上一面,把自己都顾不过来,根本帮不了家里什么忙,反而是丽丽,虽然小,贴心啊!今年出了车祸,娃坚强的不像个孩子,让我这个做爹的都不得不咬牙坚持。也亏了这孩子了。”“班主任看,我们这门人,没怎么念过书,就指望着娃们念书能争口气,她大哥二哥也没念成个啥,就凭窦丽给我们在人前撑腰啊,你看,这满墙的奖状都是娃给我们挣的啊!”……
和她父母聊了许久,由于时间关系,我不得不离开了。回来的路上,我感慨良多。窦丽在家里懂事乖巧,在学校努力刻苦,乐观自信开朗,样样都是我班的佼佼者,这样的孩子遭遇命运的挑战让人不忍,让人心疼。为什么我们不伸出手帮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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