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AIESEC南开大学西部教育夏令营感想
-------AIESEC南开大学西部教育项目2009.7-8月夏令营志愿者 JUJU
时值秋分,我回到羊城。一如既往开始大三忙而不乱的学习与生活。
这四十五天旅行在外的时光使得整一个长假所剩无几。结束这次漫长行程后,我决定回家小憩几日。最后一段路是深汕高速。那天正午车速恒定,日光燎烈铺满目之所及的沥青路面。心里辗转那些已与我离别的人,景色,消失不见的声音。心袒在明灿灿的天底下,也会百感交集。
赶到学校的这几天里,通过电话、信息和电子邮件等途径得知大家都已平安回国,似是这段故事就会尘埃落定,划一个圆满的句号,我甚至会感觉你们离开就此消散,随着我们渐行渐远渐无书。
那天晚上与朋友分享整一段旅程,借着一盏清茶我流来也多了那么些许感性,他们听我说到‘旅行\'、‘支教\'时无不目光艳羡,他们追问下去,我也觉着自己像唱小曲儿那样套了一袭素褂,端起杯款款道来,语调起伏阴阳刚柔并济,演出一般说得人家捏着搪瓷杯忘了喝茶。说来四川这块地方是实打实的天府之国,无怪我们二十四人踏上这块土地后,所经历这一路的道道风景,串起来的旅程与张张因缘际会而交错的脸,和之中所有的故事一起,都像被赋予了传奇般的色彩。然而时间太快,刚刚握手说一句:"Glad to meet you."刚感叹完相见恨晚,身边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强烈的感觉到相对于当时如今我的形单影只和本能离别以后心灵的无依无靠--原来独叙是为了记录,也是感怀。
需要说一段缘起:
早在年初我就有做一路向北的旅行计划,也因为自己领到一份小工作得以有经济支撑,所以胆子也就壮了起来。适逢逸浩盛情邀请,我就定下心决定努力工作,奋战这半年凑够旅费学期末就动身北上。那时我原本计划在津京一带走走,朝圣一下祖国的心脏,再去往山西平遥古城拜访那一方前朝遗构,逸浩口口声声应诺说会陪我一起,那么就此定下。直到这一圈漫长行程回来后我静心一想,其实许多事情我做得不明不白,有人说我胆子大,什么地方都敢去。我笑说是啊,我整就一轰炸机上的炸弹,扔哪儿都会开花。
四月他在信中开始有提及四川项目,外国人和支教,也希望我在去天津北京的同时能够和他们同往。当时事多我匆忙看完信不明所以也没来得及多问,只大概知道他要我与他去四川支教这回事,直到六月初,才多少对逸浩的计划有所了解,然而也只是耳闻天津那边活动准备在资金筹措,人员招募等方面出现了诸多问题但也势如荼火。月中一个傍晚,有一通电话打来,我接上的时候听见是一个女生的声音,礼貌地说明来意后我方知原是来面试我的,当时我毫无准备且莫名其妙,可以说是回答得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教育的基本形式、如何让孩子喜欢你、用什么方法让学生理解你的教学......\'等等等等,我磕磕碰碰插科打诨来到最后,她悠悠地提了要求:你能否用英语给我来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呢?当时我第一反应便是搜罗一切理由回避,却也是说了大实话,我真的无法用英语做自我介绍。僵持了近一分钟,我顾不得狼狈与否,硬着脖颈假装礼貌地说完再见挂上电话。
时不待人来到六月末,其间逸浩已经为我订好了北上的机票,我一切准备妥当后便从广州飞抵天津。而其时我依旧不知他四川之行的细则,那天到达以后用了晚饭和他去了趟工作室,我看见有其他成员为接送外国人等事宜与订购飞往四川的飞机票忙进忙出,邮件堆叠塞满了专用于这次活动的电子邮箱。因为疲累,我并没有在工作室多做停留便回去休息。隔日依旧按计划去了北京。
北京之行是令我难忘的。但是--‘Hope of the future\'会令我们终生难忘。
要感谢许多人,或者一句话早已不足以为谢了,前前后后他们给予我太多帮助。从我回到天津以后与陆续来华抵津的外国学生会面,接着参加‘AIESEC\'的大小活动,分享会,非正式培训,细归到生活的萤星小节,都盈满了每一位筹委会成员和来华生对我的关爱。而过足了整一个假期回到家将旅途上所有印在心底的画面重新回放:快进、步进、定格,才发现这趟旅程已经远远超出了我预计所想获得的。可以说,它带给我的不仅仅是给自己的成长和潜在财富,也势必影响着和我们在一起渡过七天的--四川的孩子们。
记得离开之江中学前一天的晚上,有许多孩子早早躲进宿舍。我知道他们并没有睡觉,许是在重温美好的回忆,许是竭力对抗即将分别的不舍情绪,更或是七天对我们的深厚依赖。那天我们为着隔天的闭营晚会一直忙到深夜,又心里着实牵挂他们,其实彼此都带着一份沉甸甸的未知各做各事,事毕躺下时我突然明白他们也早已是我们的牵挂,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教书育人的力量,我在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告诉她:‘这是我从学生成为老师以后所感受到的最大变化,从被人关怀到去关怀别人,当我筋疲力尽的时候心里却充满了他们。\'母亲只是笑而不语。我们给成长于较为封闭环境的他们打开了一扇对话世界的天窗,在他们心中播下一颗种子,也许五年,也许十年,这颗名叫‘Hope of the future\'的种子会随春雨霶霈而萌蘖,长成参天大树,我们在远处遥望那伞茂盛荫凉的时候,就会心微笑吧。
当时在北京的我没有深思这个活动的意义何在,我甚至一度因为对英语的不自信而无法面对自己频打退堂鼓,不断否定自己就这样吧,我就只能这样,大不了回家。逸浩当时声色俱厉对我吼道:你做不到只是因为你自卑!
实话,要为这次旅行写总序我一直踌躇不知如何落笔。自以为应该自信地坦诚流露,而当我们经历了这许多,如今百感交集才真切地对‘人生底事往来如梭,陪君醉笑三万场,不诉离觞\'这样的句子感同身受。话说回来也引得我下定心志要把我们这一遭的回忆通通留着,天真想着等我们老了依然能在字里行间找寻当年我们这蓬勃的青春。
只是到那个时候,我们会对任何事笃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轻狂不羁,当然相对于青春来说,轻狂不羁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毕竟它既带给我们为小事就大动干戈的情绪,也带给我们与生俱来般无以名状的幸福时光。
南开大学的‘AIESEC\'分会暨筹委会也为这次支教活动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想必有很多人在前文里是第一次看见‘AIESEC\' (以下译‘埃塞\')这个名字,让我简述关于它的前世今生。
中文全称‘国际经济学商学学生联合会\'的埃塞创建于1946年,经过六十年的发展至今,它已在世界107个国家和地区的1700多所高校建立了分会,拥有成员逾35000人,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学生组织。确切的说,埃塞是一个由高校或更高学术机构的在校学生所运营的全球性、非政治性、非盈利性的独立组织。旨在通过这个巨大的国际平台让年轻人探索和发展他们的领导潜力,培养出具有领导能力的年轻一代。
主办这次四川之行项目的埃塞南开分会成立于2004年,经过五年的发展,团队由创建之初的几个人发展至今逾六十人,可以说通过南开人兼程不懈的贡献和付出换来了埃塞南开的腾飞,我想这也正是能够托起这次庞大项目背后的原动力所在。第一次策划大型支教项目对于每一个筹委会成员都是莫大挑战,迎接一批多达十四个人,来自八个国家的来华生队伍并在有限的资金下,外从为他们安排食宿、活动、培训、订购机票以至安排上课日程表,到内为他们调节情绪、排解问题等乃至解决一切可以预想与不可预想的突发事件,这些都是极其琐碎繁复的。‘统筹兼顾\'用于此是不会大词小用的,反而真切诠释支教进行时的二十一天南开埃塞筹委会成员的真实状态。
筹委会前期工作量巨大,需要搜集所有来华生全面而准确的信息。从简历的编制到护照号的核对,如此等等有时需要花费一整周甚至更长的时间,同时还需要为整一个活动做全英文详细规划:包括中国概况,简要津京城际交通线路,紧急呼救电话与简易中文拼音读法;四川概况,被支教中学的地理位置与教学、生活条件介绍,这一系列细致入微,可谓煞费了成员们的苦心。但是这些依旧不能保证实施过程中不出差错,但是每一件小事,终于结成正果。
这是一件大事,以至于当地政府横幅大书‘感谢国际友人对中国山区教育的支持。\'以如此美称定义我们这次四川之行,可实际上我们知道这些都是小事汇聚成的巨大力量。不久前,一位编剧和我侃电影时他笑道:"有许多人觉得拍电影是一件大事,其实不就是一个人带领一大帮人,有的扛摄像机,有的拿镁光板,有的端茶送水吗?"电影如此,事莫过于此,也势必要经历这些繁复琐碎的过程才能成事。在安排工作中分歧争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常常为此衍生的矛盾甚至会升级为蛮不讲理而大动干戈,但是我很荣幸可以融入如此精英的队伍之中,他们做事的专注和犯错以后的内省注定使我一生受用。
写序时我时常斟言酌句,自问是否用的词汇太过生硬,论调有几分说教的味道。可是一翻斟酌损益,我觉得形式毕竟表面,只要真诚,形式稍为改变也无可厚非。当我们话别的时候,一句"Thanks for your everything."就足以让我在许多个深夜里湿了眼眶。而我着实回想起这些生命的因缘际会和注定离别,都会令我情不自禁。哈!想必刘泓会说我那文学酸腐小青年情结还未去,我就认命吧。
回来有许多人对我褒言有加,这便不提了,也有人对我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奶奶会问我:四川人吃饭喝不喝汤的?实是让我哭笑不得。我在想这问题若是有形,摆在我面前如果不光怪陆离可能也琳琅满目了。对于长辈的提问我一一作答,但也简单得很。实话是亏待了朋友们,他们问我感觉怎样的时候我也就笑着说句感觉很好,而大多时候我还是保持缄默。一如开头我说我百感交集,怕话一出口会语无伦次不知所言,所以还不如在这里用字句和将我们一起拍摄的照片整理出来,叙述就需要条理清晰分明的让我们都看清我们走过脚步的脉络,看着我们一路走来,让这些时光有所归宿:
2009年6月30日我由广州乘坐飞机到达天津,隔天(7月1日)便马不停蹄奔赴北京。于7月9日回到天津与来华生们汇合,参加活动与夏令营前的分享训练,我们在7月14日夜晚飞临成都,翌日早晨到达广元市朝天区之江中学,开始为期七天的支教活动。7月22日夜我们到达广元市苍溪县,在苍溪实验中学举办支教活动。因为特殊情况,我们团队于7月31日分批两组,一组前往洛水镇、另一组去往绵竹市的板房区,各支教五天于8月6日夜齐聚成都,当晚话别聚会结束后,为期二十一天的‘HOTF\'援川活动至此终。十三号夜我由成都启程返穗,三十一个小时后,我于十五日清晨到达广州,全程四十五天,行程逾六千公里。
我会偶然想起Echo(吴玲玲)对我说的话:‘我们都不会忘记这个暑假。\'在离别的前前后后,我们拥抱,感谢彼此,有人为此流下泪水,说一些即使感伤也要说的话,即使知道我们这一散或许就不会再见了。可是我们依然要说,或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豁出去剖心开腹的说这一路有你们的陪伴真的很开心。世界大得不可去拥抱,我们的生命转眼会丧失于命数,实在是需要有分别我们的活动才能功德圆满,我们的回忆才能完整,不至失丧。
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和你们见面。在世界的任何地方。
是为序。
Juju
二〇〇九年九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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