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苍溪县,山寒雨不开。直愁骑马滑,故作泛舟回。
青惜峰峦过,黄知橘柚来。江流大自在,坐稳兴悠哉。
苍溪每年2月份左右,元宵灯火初上,花团锦簇满集市。赏灯、游百病,千年传承下来的习俗,给与苍溪人一份逍遥的自在,春日里,梨花似雪,欣然绽放,青山绿水的苍溪点染着洁白的花香,美丽宁静的苍溪总会让人忘记它自古以来也是有勃发的胆气的,如那一年一回独角兽舞的腾跃,便是最好的证明。
听家里人说起,我们神秘的苍溪并不是一直都风平浪静。据《苍溪县志》载:明朝初年,苍溪县城河对面的赵家山,当地农民喂养的牲口、饲养的家禽、种植的庄稼屡遭野兽伤害践踏,老百姓苦不堪言、惊惶不安。为抵御野兽侵害,全体村民组织起来昼夜联防。
一夜,忽见河边一庞然怪兽,身长一丈,头生独角,两眼闪光,口似血盆,遍体鳞甲,极其凶猛。“呜嘟嘟”一声长鸣,震荡山谷,村民点燃灯笼火把,敲响铜锣,鸣放火枪土炮,手持锄头扁担,齐声呐喊。山鸣谷应,怪兽惊恐,掉头奔逃,村民乘势穷追不舍。只见独角怪兽跳下山崖,潜入回水深潭之中。众人以火枪铁砂、弓弩毒箭射向深潭。翌日凌晨看江水泛红,知怪兽已除,村民疲惫而归。为保长久平安,之后又集资修建镇水寺,以镇水怪。
其后,赵家山农民便仿其形象制作出独角兽灯,每年元宵四处游舞,以示驱兽降怪之意。经过几代人的改进,赵家山的“独角兽舞”在继承巴舞传统,吸收傩舞精髓的基础上,慢慢固定了表演模式。
现如今的独角兽舞并不常见,只有每至元宵或者是重大节日才能让大伙儿一饱眼福,每次当要开始表演的时候,舞台下面总会挤满各类人士,年幼时曾和父母一起观看过,现在还记得那初见的场面,表演的艺术家装作怪兽招摇前行,有时捕食情状,时而腾跃,时而窥顾。有时以血盆大口相吐纳,有时扭独角相拱涌,仿佛是几百年前,那头真正的野兽突然出现。但当大家被其凶狠之像吓到的时候,烟花爆竹乍响,怪兽也像是被驯服了一样,忽然气势弱了下来,但是舞蹈的姿态却依然活灵活现,这个时候,我经常就和观众一起向其扔爆竹,意思是众人一起合力驱赶独角兽,有着保卫家园的意思。
时间一晃经年,我已经许久没有仔细看过家乡的独角兽舞,向曾经的几个表演过的老艺术家探访问询,才发觉苍溪会独角兽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现在元宵时节的集市也没有从前那般热闹,父母不再年轻,他们皱纹逐生的手上已经不能拖起我,让我在他们的肩膀上越过人群去观赏那一场兽舞,光阴渐散,垂髫的时节对我而言已经过于遥远。
传统讲究的最是“传承”二字,少了它,苍溪的许多习俗都会随时间烟消云散,现在还有多少老人等待着一年一度的苍溪独角兽舞呢?还有多少年轻人从未看过自己家乡的传统舞蹈呢?我们都等待着,却也不能只是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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