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江南水乡五月初五湖面上随风游动的龙舟,不是大漠边塞七月11草原上驰骋的烈马?正如大诗人陆游写道的那样。“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这独属大西北的庆典狂欢——社火,也会在春节的几日就着那洋溢着火热的红色,在声势浩大的锣鼓声中将自己那传承了2000多年的文化古韵一一道来。
“击器而歌兮,抚掌而舞,祈于天地兮,以其吉也。”社火是图腾崇拜的产物,并且是为了风调雨顺,而对“上天”表达崇敬。但随着时代不断的发展,社火也从祭祀天地,转化成了人们对美好未来的情感表达。因此,如今的社火并不是迷信,而是人们狂欢的一场盛大庆典。
“大门楼子高院墙,两个鸡儿赛凤;凤凰展翅人发旺,辈辈儿孙状元郎。”随着一位手执羽扇,身穿长衫,被我们称为“老爷”的人以正宗的西北腔调喊出这些仪程词时,社火才算是正式开始了。只见“老人”高擎羽扇,以一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之状有力一指,顿时喇叭、唢呐、锣儿、鼓儿齐声奏起,那雄浑的声音使社火队中的各路“神仙”与“鬼怪”惊动,开始他们一天的旅途。你瞧,走在最前面的不就是那招摇的“疯婆娘”吗?那红辣椒做的耳坠,破了一角的摇扇,以及在身后晃来晃去的“风调雨顺”的旗子。本就是奇丑的扮相,可是她还非要和着锣鼓点子扭动,这让她与身后的“船姑娘”比起来就差的远了。遥看“船姑娘”,锦绣轻纱笼船舫,曼妙纤细惹人瞧;近看这“船姑娘”,巧笑倩兮,美目盼,玉手纤纤,月华照。但是你若掀起划“船姑娘”所在的船舫珠帘,你就会惊讶的发现,如此妙人儿竟然也是用泥土做的男儿郎。因为据说摸了“船姑娘”的手人的一生就会顺当些。所以,尽管“船姑娘”剑眉冷面,却依旧抵挡不住人们摸“她”的手的冲动。不过看到这个场景的“小毛驴”不干了,只见他撅着小屁股。摇着长尾巴,蹦蹦跳跳的在队伍里捣乱。有时会踹别人一脚,有时却会被所谓的“赶驴人”打上那么一鞭子。他昂着头,在“赶驴人”的鞭打下撒着泼,打着滚,时不时还会发出抑扬顿挫的奇怪哀嚎。“小毛驴”他总是以一种天真活泼的方式惹人发笑,给予人无限的无忧无虑的幸福与快乐。
不过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对于我来说,在社火中令我最着迷的,不是那威风凌凌的雄狮舞绣球,也不是那气势磅礴的二龙戏彩珠,而是那同样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太平鼓表演。用铁条弯折,以羊皮蒙之,下接铁柄,外缠古藤,用艳丽的色彩在两旁画造型奇异而又颇具神秘的花纹。最后将红色的丝带系于尾部,这样一面散发着西北气息的太平鼓就有了它本该具有的样子。
不过太平鼓的妙处,从来不是因为它那美丽的外表,而是在于她那振奋人心的表演。只见社火队中走出百余个身系太平鼓的壮汉,他们扮相庄重,身材挺拔,神采奕奕,头顶的一抹红缨随风舞动,一股摄人的气氛便弥漫开来。霎时,只听得锣儿发出一声脆响,那太平鼓深沉的带着历史沧桑的嗓音,便开始吼叫起来。用红色布面蒙住的鼓鞭敲击着白色的鼓面,颜色的碰撞激起了最为壮丽的响声。他们时而正面锤击,时而反身敲打,时而上下摇动,时而左右抽抖,打、抽、叩、按、抖,霎时间,太平鼓仿佛与打鼓人融为了一体。他们旋转,他们跳跃,他们踏着轻盈的步伐跳动。他们仿佛化作了人民的呐喊,将生活作为鼓身虔诚的举起;他们仿佛化作了英勇的士兵,将敌人作为鼓梆奋力地敲击;他们仿佛化作了大西北的秋风,将天地作为鼓面狠命地抽打。百余个壮士的鼓面齐齐颤动,发出沉重的响声,将大西北荒漠的孤寂撕裂。舞姿与鼓点交织、旋转、跃动,迸发出无穷无尽的勃勃生机。你听,“咚——咚——咚——”那鼓鞭敲击羊皮鼓面而发出的声音,深远而雄厚,厚重而悠久,就像是千年之前悠悠丝绸古道上从不停息的驼铃,又好似千年之后廖廖大漠戈壁上一鸣惊人的氢弹,这鼓声随着鼓面的颤动,将中华与西北紧紧连接。展现着西北风采的独特魅力。随着最后一声鼓乐落下,满场也只余深深地喘息,汗水从他们的额头留下,瞧,这不就是我们大西北的汉子,这不就是我们大西北的风景。“轻薄行歌过,颠狂社舞程”。西北的社火就是如此的振奋人心,它没有江南的软,它没有塞外的硬,但它却上承千年古韵,下接万年创新。它的一行一式,它的一颦一笑,它的一举一动,都呈现出一副副绝美的人文自然的美丽景色。这幅景色是我们大西北独有的一抹颜色。它绽放在中华千年的历史长河,久久的,不曾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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