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从未细致地观察过母亲的手,即便上学时老师一再强调。
母亲已步入中年,身材没有了往日的轻盈,远远望去,生活的风霜在她身上的显得是那么的富余,而她的手整天重复的擦拭着整个家,也失去了年轻时的滋润,更没有了儿时抚摸我的柔软。但她的手很厚实,蕴藏在其中的温暖不曾改变。小时候,不管是过马路还上下学,我都喜欢拉着她的手,很喜欢她那大大的手掌包裹着我小拳的感觉,总觉得那就是我的全世界。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我长大了,阳光下,是我牵着她的手,在渭河大堤上散步,我们手拉着手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絮叨着家常,渐渐地不知道是谁牵着谁的手,谁拉着谁?我们就这样十指相扣的静静得走着,我觉得累了,就靠在她的肩上,手还是紧紧地拉着。
可现在,我突然觉得,那双手不再是我的全世界了,反倒觉得那是我走向全世界的一种“束缚”。
那双手是既有形又无形,无时无刻不“牵着”我,那感觉就像是被拴着一般,我越挣扎越紧。我总想尝试冲出这双手的束缚,去领略外面的世界,我用尽全力,可不久又回到原状。我终究还是离不开,躲不掉。每当心情低落吵架时,我就用力甩开她的手,愤愤地走在前头,把她无情的抛在身后,那一刻我好像很“傲娇”,一种混账地“胜利者”姿态战胜了理智,高高不可一世。而这时的母亲,她就像小时候的我一样,小心翼翼地,总在不经意间抓着我的手,我继续无理的甩开她,可她仍不放弃,几次三番抓我的手,我终拗不过她,双手又牵在一起……
慢慢地,我开始尝试理解她,每当我看到她被生活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时,我想极力地保护她,但又不知道用那种方式最为合适。此刻,我能做的,就是牵着她的手,陪她散步。也许有一天,她老了,变得步履蹒跚了,我就会用我大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拳,像她当年呵护我一样,去呵护她,温暖她。
虽然我从没仔细地观察过她的手,但这种牵手的感觉使我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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