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站在院中,轻闭着双眸,一口又一口,悄然地吸入那独属于故乡秋的气息。看,“大山之中硕果累,板栗核桃丛丛肥,迎风摇曳多姿态,质朴无华秋趣浓”啊!
那满山的果实,隔着朦朦的晨雾,忽隐忽现,梦幻尽显。虽已入秋,但那大山啊,却依然充满了生机。在那绿的辉映下,那么美,那么有活力。绿绿的群山,入林的鸟儿,还有几群喜鹊儿盘旋于蓝空,上下翻飞,蹿入天际。
听,风掠树梢,簌簌瑟瑟,顿时忘乎所有,唯记得此山此树。闭上眼,鼻尖是各种果香,耳畔是潺潺的流水声。睁开眼,累果板栗早已在枝头张望着。板栗树下,人们更是忙得不亦乐乎,蹲在地上,手脚麻利地收拾那褐红的板栗,那张张脸孔简直就是裂开的板栗。树上,那裹着尖毛刺旳板栗儿,已早早地聚在一起,恨不得快点扑到收栗人的长竹竿下,收栗人坐在树尖,戴着帽子,大力地敲打着。那青青的板栗,你赶着我,我追着你,接连不断的滚落在了树下,草丛里,山坡上。
忽而,细雨霏霏。那雨啊,一下就是一下午,像栗毛,密密地斜织在那红砖黑瓦上,风轻飘飘的,雨软绵绵的。山间地头,多的是满载而归的人,有的扛着鼓鼓的袋子;有的拖着长长的竹竿,赶趟似的,走在返家的山路上。
俄而,炊烟袅袅,是主妇们在厨间房里穿梭。男人们,有的坐在屋檐下闲闲地看着雨,有的抽着烟,间或有一搭没一搭地隔着雨攀谈着。田间地头只剩下了悉索的瑟瑟雨声,那栗树青山便在雨里静默着。须臾,各种饭菜的浓香,在湿润的空气里酝酿着,渲染出一个宁静而富足的秋。
静夜里,股股浓郁的香味儿从村里飘出,原来是各家各户在炒着白天收的板栗。剥一颗,果肉金黄;尝一口,香、甜、软,此谓之“味美甘甜精气补,驰名华夏圣蔬王”也。这糯软的栗香,氤氲了一个殷实而香甜的夜,更酝酿出了一个热烈而深沉的我。
故乡的秋,不必说那少了几许“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雁辞归鹄南翔”的凄凉,也不必说那多了几分“翻空白鸟时时风,照水红蕖细细香”的欣喜,单是那“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雁南归”的斑斓之韵,就值得我细细回味,值得我用一生来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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