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列车马不停蹄的向前驶去,我也在不断长大。在成长的路上,我看到了许多宜人的风景,听到了许多动人的故事,闻到了令人难以忘怀的杏香……
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漫山遍野都是杏花。放眼眺望,山,银装素裹,花,洁白无瑕,真像雪后的山景。走进小村,调皮的杏花又换了身粉红色的衣服,白里透粉,粉中带白,像搽过胭脂一样漂亮。闭上眼,满山的杏花香沁人心脾,使人心旷神怡,如临仙境一般,又好似一个世外桃源。
山间小路上,走来一头毛驴,上面载着一个还处于孩提时期的小姑娘和她的太姥姥。她们的到来,打破了山里的宁静。小姑娘身着粉裙,天真可爱,宛如那含苞待放的杏花,看见美丽的杏花,闻到淡淡的杏花香,小姑娘高兴地笑红了脸,连杏花瓣落在自己头上都不知道。她的太姥姥慈祥的望着小姑娘,看着小姑娘开心的样子,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假牙笑掉了都没有发觉。小姑娘笑太姥姥假牙掉了都不知道,太姥姥笑小姑娘头上顶满杏花瓣也没发觉。一老一少,就这样骑着驴,边走边笑,穿梭在杏花林间……
后来啊,小姑娘的太姥姥进入天堂,小山村被改建成了“小城”。不过还好,以前的小山村还没有完全被“城市化”,那里依然拥有杏树,只是不那么多了;空气中依然有淡淡的杏花香,只是不那么浓了;路边依然随处可见金黄的杏子,只是不挂在树上,而装在小贩的担子里了。
小姑娘与姥爷来到集市上,集市上人来人往,很热闹。路边小贩挑的担子里满是金黄的杏子,好似一颗颗金蛋装在财神爷的宝箱里。姥爷买了两大袋杏子带回家,随姥姥一起把杏子外皮洗净,并把杏子掰成两半,把杏核取出来,摆在院子里,让杏子们慢慢被太阳晒干,从而制成小姑娘的最爱——杏皮。
起初,小姑娘坐在姥姥姥爷旁边,安静地看他们干活。金黄的杏子被放在院里,好似深秋时节盛开的菊花,十分美丽,小姑年竟看入了迷。枯燥无味的活儿很快就耗尽了小姑娘的耐心,她索性拿起半个杏子,与邻居家小伙伴一起,在院后小溪边的大杏树下席地而坐,一边吃杏子,一边玩耍,一边开怀大笑。不要浓墨,不用着色,这就是一幅比世界闻名的画师们画得更棒的山水田园画。不要好诗好词,不用千古名句,这就是一首比陶渊明写得更美的山水田园诗。
杏皮慢慢晒干了,新年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当吃腻了大鱼大肉,喝腻了红酒白酒时,能吃到酸酸甜甜的杏皮,那便是极好的享受。“小馋猫”天天盼着杏子被晒成杏皮,这好不容易快好了,她哪里放的过早被晒干的杏皮呢?总是偷偷在院里翻翻这个杏皮,动动那个杏皮,要是有哪个晒干了的,她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慢慢品尝杏皮的美味。姥姥看见了,把她拉到一边,悄悄对她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别着急,杏子晒干了,除了能吃杏皮,还能做更好喝的呢!”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答应着,将刚萌生出的馋瘾压到心底,慢慢等待那个“更好喝的”。
入夏,天气越来越热,但小姑娘知道,自己离那个“更好喝的”越来越近了。在气温居高不下、吃冰棍都解不了暑的三伏天,姥姥终于拿出压箱底的宝物——杏皮水。姥姥与姥爷将杏皮一个个洗干净,把干净的杏皮放进锅里,倒些水放一大把冰糖,煮开后用慢火熬半个小时,最后将煮过杏皮的水倒进事先准备好的碗里,晾凉放进冰箱冰镇一会儿就可以拿出来喝了。煮杏皮时,满屋都是杏子的香味,小姑娘被这浓浓的杏香馋得垂涎三尺,总是每隔几分钟就要问问姥姥,杏皮水可以喝了吗。姥姥总是耐心地回答她:“还是那句老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只好扫兴的回屋去,慢慢等待煮好的杏皮水……
一年又一年的杏子成熟了,一茬又一茬的杏皮晒干了,一碗又一碗的杏皮水煮好了,小姑娘也慢慢长大了。她已经从孩提时期度过髫年,又步入金钗之年,可去家乡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屈指可数。不瞒你说,那个调皮的小姑娘就是我,那个爱吃杏子的“小馋猫”也是我,而那个令人流连忘返的杏花林、那个杏香浓郁的小城,就是我的家乡——苦甲天下的定西。
因为父母工作的问题,家世的变迁,加上学业的繁忙,我再也没有回过家乡,没有看到过杏花满园的样子,也没闻到过浓浓的杏花香。这些年,我喝过大饭店里二十多元一瓶的杏皮水,不是没味,就是只有添加剂的香味,总没有家乡平房里姥姥姥爷亲手煮的杏皮水酸甜可口;我吃过超市里买的各种各样的杏脯,但总没有家乡小院里、炎炎烈日下,与姥姥姥爷一同晒的杏皮美味;我也吃过学校门口商贩十元一斤的杏子,可它再黄,杏味儿再浓,但永远没有在家乡小溪边的大杏树下与小伙伴一起吃的杏子耐人回味……
我越长越大,离家乡却越来越远,但孩提时期那沁人肺腑的杏花香、令人垂涎欲滴的杏香、酸甜可口的杏皮水的香味,总缭绕在我的心头,伴随着我一路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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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日期: 2018-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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