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糙手细活儿”这是我对父亲最中肯的评价。父亲虽有一双不怎么漂亮的手,但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像)”,这手呀,也是不可貌相(像)的。以前我也老嚷嚷:“老爸,你看你一根手指都可以当我两根了。”父亲只会不以为然的把手举到半空中瞧上两眼,继而埋头捣鼓他手中的“宝贝”。习以为常啰,自我记事记,他就经常废寝忘食的搞他的小制作,我把这些亲切的称为“杨氏小发明”,俗一点又叫“农村‘新’力量”。
父亲的手,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糙”——沟壑纵横,没有一处光洁,可他偏就能用那双粗糙的手造出细致的东西来,让你惊奇不已。
记得初中那会儿,老哥从城里带回一台翠绿色的旧DVD放影机,时值暑假,大伯的俩儿孩子都在我家,村娃娃少有接触这些东西的机会,都围在一起研究玩耍。本是旧机子,折腾几番,便几近散架了。自那以后,那台机子便闲置于家中一角,久久无人问津。直到一个放归宿假的下午,我进屋刚把书包随手扔到一旁板凳上,便闻得父亲房中有细碎声响,进屋一看,父亲正埋头认真做着什么,乍一看,咦,这不之前那台旧放影机嘛。忙完手中的活儿,父亲抬头招手示意我过去,“你在干什么呀?”此时头中已闪过无数个“?”号,“来得正好,帮我看看,我出去调天线的方向,影像清楚了叫我。”父亲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有些聚成一团顺着脸颊一路滑了下去,说完也顾不上擦一擦就转身出了屋子,趁着调天线的空档,我践行了自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问清了这个中缘由,这不,父亲房中没有电视,母亲又老和他争电视看,前些日子偶然间发现了这台机子,费了些力气将其改装成了小电视机,这下好了,这旧机子摇身一变成了新电视,父亲也再不用和母亲抢遥控器了。
父亲的手,拿一个字来赞美,便是“巧”了,虽比不上古时宫庭、江湖的能工巧匠,却也是我心中的创新型巧匠。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那时爷爷初建房时搬来的桌凳已悉数老旧不堪以至无法正常使用了,尤其是那些木凳,“腐”的“腐”,“秃顶”的“秃顶”。而那时的父亲呢,还是一名压笆厂的工人,一日突发奇想,找老板要了几块废笆料,准备回家自造桌凳。父亲哪里学过这些呐,可他偏就凭自己所见所闻,为我们一家五口各自量身订做了一张“杨氏板凳”,这可不是普通的凳子,长靠背,宽凳面,矮凳脚,别的不说,就冲那奇特的花色和与众不同的料子,我就敢说,市面上绝对没有这样的凳子。拿母亲调侃他的话来说就是“杨氏板凳,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学有一茬儿,也就是在初三时,无意间提及书桌的事,谁料父亲就当真了呢,找亲戚借了焊机,拿废铁皮,钢架条给我焊了一张很特别但十分实用的书架。自那以后吧,家中也是很少购置桌椅,我呢,连书桌也不用买了。母亲老说“你爸啊,他是舍不得花钱买”。
可我觉得,父亲是个小发明家。虽然,“杨氏小发明”也并不神奇,理谈不上伟大,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把想象付诸实践的,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父亲在创造这一方面也是不错的。拿他自己的话来说吧,一点小爱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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