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院落,两把藤椅,几棵果树,星点花草,沉淀下来的是两个世纪的故事。
暖春寒冬
大概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形形色色的过客,他们来去匆匆,却也给我的心留下了印迹。
生机盎然的初春天气早已回暖,但我仍感到刺骨的严寒。只因,一位陪伴我已经的“过客”离世了。犹记得与“他”初识,我便被“他”澄澈的目光吸引了。这一眼,奠定缘起。我原以为有着那样目光的,该是一只乖巧的狗狗,却不想,“他”却同狐狸般狡猾。每当我回到小院时,便会发觉我的拖鞋不见了踪影,最后都会被我在性子犄角到处找,对此,我十分纳闷。直到有一天,我回到家时先拍了拍“他”的头,“他”兴奋地上蹿下跳,还原地随着尾巴打转儿,并且从床下拖出我刚买的拖鞋给我,望着我的眼神无辜地隐着丝丝狡猾,我刹时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和我的拖鞋“争宠”啊。
“他”天性爱美。每到仲春时节都能看到“他”穿梭于花草间做“采花贼”。虽片叶不留身,却也碰得一鼻子花粉,喷嚏不断。即使乱花迷人眼,“他”最钟爱的还是早春的迎春花,每次摘到都会献宝似的衔给我。然而,就像花开花谢,“他”与我已相隔两个世界。再也没有人看我时,像是在看整个世界。相识相依相离,“他”曾是我生命中最醉人的暖光,即使时光流转,也生生不息。
仲夏似火
外公和外婆的初识是在一个仲夏的夜晚,没有浪漫,只余下平凡,却也比现在许多情侣更让人艳羡。因为那个时候,牵了手就是一辈子。
外婆是十六岁那年从江南来到这里的,有着陕南女子没有的温婉,所以她成年之后很受村里小伙子喜欢,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但外婆总会含笑婉拒,推说自己还小。
外公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不懂浪漫,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所以当其他人都采野花送外婆时,他会在夜里默默地为外婆家做农活。这可能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暗恋吧。也就是外公不想为人所知的举动,造就了他与外婆的初见。
那晚,蝉声鸣鸣,外婆突然想起干活时的镰刀落在了田里,忙起身前往田间。却倏尔见到一抹黑影往自家地里走去,她忙抄起身边的石头准备砸去,所幸外公及明做了解释。这大抵便是不打不相识,每每外婆讲给我听时,我总能看到外公拿高报纸遮住变色的耳朵。我想,幸福应该就是这样吧。
尽管故事的开始很俗套,发展也是玛丽苏的,但生活沉淀下来的婚姻,即使充斥着琐碎家务,也仍旧有不改的初心。
仲夏似火,像爱情燃起。秋般静美
我的童年是在小院里消逝的,可现在的我已与亲人愈发生疏,还好我及早悔悟,才没有一错再错。
今年年初,外婆大病一场,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很意外,却也自顾自地认为外婆底子好,不会有大问题,便想着过几天再去探望。却不想,有些事最怕“我以为”。没过几天,外婆的病情便急剧恶化,进了重症监护室,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很心痛,良久不能呼吸。原来我的成长的流光岁月中忽视了至亲,原来外婆生命已如秋天般,接近暮冬。
我记得从前,外婆最喜欢抱着我坐在果树下纳凉,最爱摩挲藤椅上的印记。她记得我所有的习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宠我更甚两个表弟。但我却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那一点一滴都是无法言说的感动。我想尽力弥补那些过往的空白。即使外婆白发苍苍,红颜迟暮,我仍想牵她手,赠她倾世温柔。
蓦回首,院墙上斑驳的痕迹,似有流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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