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似个顽皮的小神偷,老是在我们的一个不经意间偷走“曾经”——或是曾经一种触景而动的伤怀;或是曾经一秒怦然一刻的的心动;或是曾经一朵心花怒放时的喜悦。但感谢顽皮的他未曾偷偷抹去我心底那段温暖的旅途。
叮铃铃……踏着这恼人的闹钟声,心中充满了对被窝的留恋之情,却又不得不钻出来。穿好衣服后,我蹑手蹑脚的收拾着上学所用的东西,生怕吵醒了在隔壁安睡的爸爸。那曾想正待我收拾的时候,爸爸便推门而入了。抬眼望去,爸爸的鼻尖有些许泛红,鼻孔里藏着两筒清水鼻涕并且时不时的发出吸溜声。我想爸爸冻成这样,难不成是出去了吗?还未等我问起他便说:“我出去给你买早餐了,都是你喜欢吃的”顺手把手中的袋子往桌上一搁:“还冒着热气呢,赶快趁热吃。我给那个司机打了电话他今天不出车,我送你去上学。”我小口小口的吃着这热气腾腾的包子,喝着粥,我想粥里一定蕴藏着爸爸浓郁的爱。心中不免一阵暗喜爸爸可以送我去上学了,可还未来得及收藏这份喜悦。耳边频传爸爸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我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又缓过神来一个趔趄放下手中的碗筷,一个箭步来到爸爸面前,轻轻的拍打着爸爸咳得早已直不起的背一个劲的问:“没事吧?”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些什么,第一次觉得我所能为爸爸做的在这咳嗽声下而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想爸爸咳得这么厉害,我宁可走路去上学,也不忍心让他送我去上学了。
爸爸咳得说不上一会儿话只能连连摆手“没事~”唉!爸爸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要装作没事。过了好一会他总算缓过来了。声音沙哑道:“我们出发吧”刚想吐出嘴的那句话爸爸我自己去上学又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他又看了看我不禁锁起了眉头责备道:“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超风度嘛你。来,把这件毛衣穿上还有那件袄子穿上。嗯?头上不戴个围巾怎么行呢……?”在爸爸的‘逼迫’下我穿了一件又一件,最后全身上下只剩两个眼珠子在那转悠。
室外春寒陡峭,湿冷的空气如水一般蔓延开来,附着在每一个人身上,爸爸开始发动车子驶向学校。
又驶到那段我厌恶的路。每当雨天这条路满是泥泞即便无雨也令司机束手无策。爸爸,小心翼翼的行驶着,与其他的车辆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恐是担心尘土飞扬扑到我刚换洗的衣服上吧。可即使如此,仍有辆小车从我和爸爸身边疾驰而过。轮胎卷起浓浓的灰尘,在空中肆意漫卷,张狂的往我们身上蹭来。眼前蒙上一层灰雾。爸爸怒火中烧,咒骂了几声才得以平复了他的暴跳如雷。
看了看狼狈不堪的我更加怜惜道:“这么冷的天还让你做这摩托挨冻。”埋头用爬满皱纹,因冻僵而泛着通红色彩的手指轻轻抖落我身上的灰尘。我垂下眼睑,爸爸破旧的鞋边黏着许多灰尘像是在狞笑着,干枯的睫毛上铺着一层密密的灰。他老是这样马马虎虎,怎的忘了看自己身上的灰尘了呢?我知道爸爸埋怨自己没有给我更好的生活,可我觉得他让我拥有的太多,让我打开记忆的闸门有一段记忆里有这样一段旅途是他带我走过,至今想起仍温暖我至深。
路依然还很远,春寒依旧笼罩的天地,一簇枯干的茅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几片嫩叶在空中翻卷了几下,娇嫩的身子终于经不起寒风的击打,飘落到了爸爸的肩头。冬天已经过去,温暖的春天还会远吗?再一次乘上摩托车的我于这寒风中更加抱紧了爸爸。在爸爸的叮咛下我将小手捂在他的背间,暖意传入指尖渐更暖入心扉,在这寒风下这暖意显得愈烈了。
这是一条无尽头的路该是多好啊!可幻想就如泡沫一般一触及破,学校大门已赫然呈现在眼前。下车爸爸冻得发紫的嘴唇,蜕皮的脸庞至今仍那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干裂的嘴唇轻启:“好好学习”转身离去,我的手心仍残留着爸爸背间的余温,染过心间,余温未褪,温暖未减。走进校门,泪潸然一落,随之被风抹干。
风抹干了泪,却抹不灭那一瞬的感动,就像天空不曾留下鸟的的痕迹,但鸟儿曾经掠过天空,就像那时光偷走了多少个曾经,却怎么也偷不走我心底那段温暖的旅途,因为我深藏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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